像素车厘子

奏的故事1

女人和和气气的的垂下头去，她卧在草地上，口中咬着半截橄榄枝，像是无暇的羔羊。

她披着白袍的模样着实温驯极了，但羊群中若是寻不见一个长了尖牙利角的领头羊，那屠夫的砍刀今后会用上数不尽羊血滋养。

我合上膝上的诗集。

本地的教堂建立在山顶，这儿本不兴宗教，祖祖辈辈靠着慈雨和锄头吃饭，自然也没人从口袋里省下两个钱送给上帝。

“你手中的并不是圣经。”

来访者身上挂着深海的气息。

我的兄长决定在今年出海闯荡，他腰间别着短剑，肩上扣着族徽的披风，脖颈挂着一串狼牙，那是他在十六岁时手持双剑，宰了狼群的王，用剑柄将牙从狼王口中敲下来的。他那时还在家族的庇护下，握着剑去单挑祸害一方的狼群。

现如今，我的兄长要独自闯荡，与天争命去了。

我自认为是不折不扣的陆地生物，鳃早在直立行走前退化了干净。临出发前，我撕下诗集的一页，折成纸船赠与他。

如果你的船在航行途中被上帝收了去，那么你就乘着他回家。

我的兄长站在港口，阳光敛了八成热量聚在他眼底，英姿焕发。

他珍重的接过我手中的纸船，让我放心，上帝比我们的父亲还要仁慈。

我想说什么，但启程的号角已经吹响，他推了我一把，让我快些回家。

我目送他的背影，以及船锚带起的水声轰鸣。

这没有区别。

“你不是捕鱼人的孩子，但与海水有不解之缘。而我占据这片教堂大概两平方米的地，手中捧着的是不知名作家的艳情史。”

“这没什么值得难为情的，想想看，上帝只是大发慈悲的创造了亚当和夏娃，如果他们还无知无畏的活在伊甸园，那这片土地上能歌颂上帝的人都不会有。”

“敬那条蛇，为伊甸园之外带来了繁荣。”

他像是无法接受我的说辞，身形在天顶彩色玻璃窗的映射下有些虚晃，随后他蹲下身，将一柄短剑交付于我。

“那么就去传颂吧，把你的所闻所想，用诗歌传达出去，直到教堂正中树立你的雕像。”

我睁开了眼，信鸽从远方来，带回了一页被海水浸透的诗。

第二日，我得知了兄长的死讯。